“叢靈，這個世上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。”易子旭冷冷的道，“她，蘇小陌從她做我女人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只是我的女人，與天界無關，與上域無關。”

“……”叢靈張張嘴巴，緩緩搖頭，“易子旭，你……”

明明她該質問他，該譴責他，可看著滿面寒霜的易子旭，她卻說不出一句話，她呼出一口氣，“若真是如此，大概你我都是她斷絕這塵世念頭的起因吧！”

說完這話，她轉過身飛身離開。

易子旭看著叢靈的背影，握緊的拳頭猛然之間松開，整個冥界氣壓陡然之間都變了。

不只是鬼混，就連鬼差們都覺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擠壓住了一樣，發出一聲一聲的慘叫。

充斥著慘叫的冥界，驚得原本正在商議事情的通天魔王。

“這是怎麽呢？主上……”

一陰官立馬走過來，對著秦廣王報告道：“適才，叢靈仙子來過了。”

秦廣王看向易子旭宮殿所在，緩緩嘆了一口氣，“去瞧安魂鐘。”這鬼哭狼嚎的吵得不得安生，“主上那邊……便不要去打擾他了。”

主上一向把自己的脾氣控制的很好，現在這般控制不住，可想而知是當真忍不住了。

如今，西方冥界有所異動，天界也對冥界充滿敵意，哎！

石家。

虞凡之趴在地毯上和球球兩個人玩兒娃娃，“這個是爸爸，這個是媽媽。這個是我！”她把三個娃娃放在一起，“球球，明天放假，我要回冥界去看看爸爸，好久都沒有看到爸爸了。”

“爸爸，爸爸，你想不想凡凡啊！”

……

叢靈站在屋子的一角靜靜的看著在地毯上玩耍的虞凡之，眉眼深沈。

“球球，快，過來，你老師給你打電話了。”樓下吳琴大聲的喊著。

球球一溜煙兒的站起來，對著虞凡之道：“等我接完電話再回來跟你玩兒。”雖然這個游戲他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玩兒。

虞凡之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仙女直直的看著她，她眨了眨眼睛，問道：“你看我幹嘛！”

她看著像是一個小孩子，可誰知道她這副小孩子的軀體裏藏著一個怎樣的魂魄，“這世上有這麽多的人可選？你為何偏偏就選了她。”蘇小陌當真是個坎坷的命運，兩千年前因她而精魂俱散，兩千年後所愛的男人乃是天界敵對的冥王，所生之女，又是……

她擡手扣著虞凡之的肩膀，“早斷了也好，總比時日長了，她越發傷心的好。”她捏著虞凡之的肩膀慢慢用力。

虞凡之不過一個小孩子，怎麽可能承受得了她的力量，“啊！疼，你幹嘛欺負我啊！”她稍一用力，虞凡之就哇哇的哭出來。

這屋子被叢靈施了法術，任憑她怎麽哭，外邊的人都是聽不見的。

叢靈抓著她正準備帶走，忽的瞧見桌子上放著的相框裏，赫然是他們一家三口。

穿著西裝的易子旭，還有抱著虞凡之的蘇小陌，這是在虞凡之的幼兒園典禮上拍的照片，這桌子上，並不只是放了一張這樣的照片，還有許多，有易子旭抱著虞凡之的，有虞凡之一個人……

他們仿佛真的是一家人一樣。

叢靈的手緩緩松開，閉上眼睛，嘆氣道：“我日後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的。”她松開扣著虞凡之的肩膀，“你不過是一時起意，可有想過對她而言該是多麽的痛苦。”可即使這樣，她瞧著這一家三口的照片也如同是真的一樣。

竟然在明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，還是對她下不了手。

一道黑影猛地從她身邊略過，她手上的虞凡之消失不見。

“媽媽！”虞凡之摟著易子旭的脖子，哇哇的控訴道，“她……她欺負我。”

蘇小陌看著哭得厲害的虞凡之，安撫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，轉過頭看向叢靈，“她不過一個小孩子，你若恨我，大可朝著我來，何必欺負她。”

“……”叢靈緩緩站直身子。

她看著與蘇小陌有些相似的虞凡之，再看看虞凡之一副依戀她的模樣，“你把她給了我，你自己也少些痛苦。”

長痛不如短痛。

這麽拖下去，到最後受苦的還是她自己。

蘇小陌面色一冷，看著她。她自知道叢靈是她姐姐以後，對她的感情便有些變化，她從一開始就不討厭叢靈，甚至還羨慕過，喜歡她！在得知她與異界被困的天朗事情之後，她對她充滿了愧疚。

可即便如此，她也不能容忍叢靈對她的女兒下手。

“隱神之地的事情，都是我自己所為，和她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關系，你要恨就恨我，要對付就對付我，和易子旭和這個孩子，和別人都沒有關系。”

蘇小陌說完這句話，易子旭就猛地出現在屋子裏，站在蘇小陌的身後，問道，“怎麽呢？”

蘇小陌滿面怒色不開口。

叢靈看著這一幕，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，忽然說不出一句話來，她眼睛直直的看著蘇小陌，心裏忽然一陣抽疼。

這是她的妹妹啊！

她當初得知自己將要有一個妹妹的時候，就想過將來一定要把三界中最好的東西都給她。可如今，她的丈夫，她的女兒……甚至連她這個姐姐，帶給她的都是痛苦。

她忽然有些明白父君母君說的話了，南羽註定是要飛升，註定要是入西天。

這世上的愛恨貪嗔癡於她而言不過只是一場頓悟的劫難而已。

她眼睛一轉看向易子旭，易子旭對上她的眼睛，垂頭看著緊緊摟著蘇小陌脖子的虞凡之，不語。

叢靈苦笑一聲，閃身離開。

蘇小陌這才把虞凡之放下來，檢查她道：“讓媽媽看看，有沒有受傷。”

虞凡之搖搖頭，“沒有，就是肩膀疼。”她拉開自己衣領，細嫩的肩膀上已經一片紅色，可見剛才叢靈是有多麽用力。

蘇小陌臉色有些難看，她知道叢靈對她有恨意，可再怎麽樣也不能對小孩子下手啊！

蘇小陌幫虞凡之處理好肩膀上的傷勢，轉過頭看著一直都不說話的易子旭道：“叢靈都要對凡凡下手了，我不放心把凡凡放在這兒。”叢靈是什麽人他們都很清楚，她的能力石家的人是不可能抵抗的了。

還是把孩子放在她身邊，她放心一點兒。

易子旭伸手摸了摸虞凡之的頭發，“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他對著虞凡之道，“凡凡要乖，這段時間都呆在冥界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好不好。”

“好。”虞凡之使勁兒點頭，過了一會兒又嘟著嘴巴道，“可我都答應月姨了，要做她的花童的，人不能說話不算數的。”

好為難啊！

她知道自己不能讓把爸爸媽媽擔心，可是她也答應了月姨的。

蘇小陌看著一臉苦惱的虞凡之，笑著摸著她的頭發道：“花童肯定還是咱們凡凡當啊！我會和月姨說的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

“真的！”

涵璃的婚禮，她是肯定要來參加的，她來的時候帶著凡凡來就行了。

有她在，孩子應該不會出問題的。

冥界。

蘇小陌照顧好虞凡之睡覺，走出去，四周的陰兵鬼差瞧見她都恭敬的行禮。

她一路走到了忘川邊上，忘川一如既往的充滿腥氣，易子旭一身黑袍站在忘川邊上，他凝視著忘川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。

蘇小陌走到他旁邊，伸手挽著他的胳膊說道：“今天，叢靈是真的要對凡凡下手嗎？”在她心裏，叢靈似乎不是這種人。

“我和她只能選一個呢？”

他語氣格外的嚴肅，連神情看著都不像是再開玩笑。

她是知道易子旭一向都喜歡吃醋，可從來沒有想過，他居然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，一向都不是媽媽和女兒爭寵嗎？怎麽到他這兒的時候，就變成了爸爸好女兒爭寵了。

“當然是凡凡重要啊！”他都活了多久了，能不能成熟一點兒啊！“她怎麽說也是我生下來的，身上還留著我的血……”

她話還沒有說完，易子旭就一把把她摟進懷裏，聲音低沈的開口道：“在你心裏，最重要的那個人只能是我，蘇小陌！”

“……”這人怎麽還上綱上線了啊！

這都什麽時候了，還搞這種言情劇。以前那個魂魄渙散的易子旭是很喜歡看電視劇的，但是……現在這個可是完完整整的易子旭啊！應該不怎麽喜歡看這種肥皂劇吧！

“蘇小陌，在我心裏，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那一個，三界之中，誰都沒有你重要，告訴我，在你心裏也是這樣的。”

蘇小陌原本滿心的鄙夷，可聽到後來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，抱著她的易子旭格外的用力，她被他緊緊的摟進懷裏，“易子旭……”

“說！”

先是帶著祈求的語氣，現在居然還威脅起來了。

蘇小陌眉頭一皺，只好順應著他的話道：“好，你是最重要的，誰都比不上你。”

“包括虞凡之！”

“……”蘇小陌一把推開易子旭，“……包括凡凡！但是易子旭，你和凡凡兩個人是不一樣的……”

易子旭並不想聽她之後的話，直接打斷她，“我記得你說的話，你自己也記得。”

這男人真是……

叢靈從石家出來，正準備離開，忽的看見進入石家的顧雅，她停在半空中看著顧雅，又微微轉過頭看向站在顧雅身後不遠處的艾恩。

艾恩神色平靜，只是兩眼之間有些悵然。

顧雅走在前面見他沒有跟上來，轉過身走到他旁邊，拖著他的胳膊道：“快點兒啊！涵璃他們還等著了。”

艾恩被顧雅拉到石家別墅裏。

球球正從樓上一臉失望的下來，越涵璃坐在椅子上一轉頭就看見球球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，再看看他是從虞凡之的房間出來的。就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沮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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